夏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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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青叶前辈，对你来说，什么是幸福呢？」
我把刚刚看完的太宰治的《人间失格》放在了桌子上，捏了捏自己的鼻梁，长时间的盯着一本书的感觉并不好，从书中字里行间透出的压抑感让我有一些眩晕。
他听到了我的话，手上整理书本的动作顿了一下，然后又用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转过头来面对我，说「如果你们幸福的话，我自然也就幸福了啊。」
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已经不止一次从他的嘴里听到了，我垂下眼睛，随手翻开了书本挡在了自己的面前。
完全挑不出错误的答案，看起来真的是真心的希望他人过得快乐幸福，从逻辑上来说也是合理的——理所当然的答案正确。
「可是前辈，对你不好的人，你也希望他们幸福吗？」
「是的，能过得幸福不好吗？」
青叶前辈感觉不到痛苦。
我合上了书本，直直望向面前的那个专注整理书本的身影，然后把书放回了远处。
并不是指他身体上不会感受到疼痛，而是他的内心，不会被人所伤，自然也不会有其他的多余的报复心理。不会诅咒别人，不会怨恨别人——哪怕被逆先君莫名其妙地揍了一顿。
明明不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大人，却抱着这样的态度。
真窝火。
我趴在图书馆的桌子上，直勾勾地看着他。
「杏现在，不高兴吗。」他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情绪波动，收拾好了东西之后就拉着我走出了校门，直直走去了离学校不远的甜品店。
「两杯可可，谢谢。」
「也不是说不好……」我看着他微笑的样子，迟疑了一下，问他「前辈你还记得吗，旧Fine的另外两个成员？」
「另外两个成员？」他歪着头想了会儿，才把那两个人从自己的记忆里挖出来「啊，是指凪砂君和日和君吗？」
「我觉得能被成为旧Fine的，除了眼前的前辈你和会长和那两个我不熟悉的前辈之外，似乎也没有其他的人了？」我捧着装有热可可的纸杯，还带着炽热的温度的热巧克力隔着纸杯烫得我的手都缩了一下，但是它在冬天却依旧是我喜欢的温度。
青叶前辈又露出了不关自己事情的轻率的微笑，说到「他们现在过得很好啊，英智君的合约让他们的生活舒适又安心。」
他低着头看着自己桌子面前摆放着的纸杯，热可可的里的水蒸气还在不停的旋转上升。
我接收到意料之中的答案，看着面前人露出我猜想中出现的表情，握着热可可的手不自觉地收紧，直到对面的人突然用他冰凉的指尖碰了下我的手。
「小杏，你的热可可的杯子快被你捏坏了。」
我凝视着对方看起来像是装满了什么，又像是什么都没有的有些空洞的眼睛，站起来伸出了手按在了他的左心房处。
「——青叶前辈，如果把刀插入心脏的话，会痛的吧？」
他听见了我那句像是疑问却又不是疑问的句子之后愣住了。他低头看着我的那只按在他那个正在不停跳动的心脏的手，坐在他对面的我看不见他的表情，时间就像是停滞在我讲那句话讲完的瞬间。
然后那双冰冷的手，这个人不管用什么都捂不暖的手搭在了我的手上，他轻易地将我的手拉开，然后把我的手指一根根按回手心，变成了幼稚的手枪的手势之后，用那根代表着枪管的食指指向他自己的心脏。
「杏问这个问题，是要制裁我吗？如果杏是要制裁我的话，那我不痛哦」
「——因为我‘罪有应得’嘛。」
「杏是在做正确的事，」他勾着嘴角笑着，语气轻快得仿佛不是在说有关自己的事情，语气像个看客一样平淡「杏总是在做让人幸福的正确的事情。」
「如果这样是让大部分人获得Happy End的最快途径的话，我倒是没有什么异议。」
「青叶前辈……」我看着他这样无所谓的样子，有些心痛，于是我把手抽了出来，握成拳敲在他的心脏处「这是你的人生，是你的最重要的东西啊——为什么要这样轻描淡写的将杀死自己当做可以忍受的事情啊。」
「像我这样的臭虫、龙套，是没有抗议的资格的哦，要把自己的所有奉献给属于主角的其他人的——只要大部分获得幸福，就算我不在也没什么关系的吧？而这样的我，也算是得到了属于我的幸福了哦。」他的脸上的笑容就像是被画在脸上的一般，没有眼泪弄花，连笑容的弧度都完美的保持在原来的样子，像极了游乐园里面的那些花着油彩低声下气讨好别人的小丑——他的献身精神比他们的更加让人接受不能，在他嘴里他像是那种连价格都不需要有，那种随手就来的可以随时抛弃的廉价商品。
他还在我对面完美地歪着头笑着，讲着感受不到痛觉的自己的幸福理论。

End

用之前发在微博上的纺杏文来混个更……太久没出现在lof上了真是抱歉( •̥́ ˍ •̀ू )